我的位面与我可爱的居民们 21 深红之环的黎明（一）

“圣子”的“死亡”是在晚宴结束之后被那位名为“白晓”的女仆发现的。“圣子”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手段，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就让自己悄无声息地失去了生命。

连呼吸和血液的流动都几近停止。

哪怕女仆和牧师两人用了自己所学过的所有急救技术，对此也无能为力。于是，她们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军营之中，还有另外一位高阶牧师。

艾格蒂尔。

而此时，艾格蒂尔本人却也正处于那种“假死”的状态之中。艾格蒂尔和莉莎，一师一徒，在完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同时选择了同一个法术。

而这糟糕的默契，却带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夜间，溪石镇旁白银之手的军营，艾格蒂尔的房间门前——

“很抱歉，艾格蒂尔现在状态不好，正在进行调理，需要静修几分钟，请您不要打扰。”面对那位名为白晓的绿色长发的女仆，沙古亚表情平静地说道。

“这是军令，涉及到‘圣子’大人的安危。作为军人，你自当服从。”白晓也以几乎同样的平静语气回答道。

但是，这语气中却暗藏着些许的不耐烦。对于白晓来说，多等一分钟也是十分危险的。急救的法术是一项极其消耗精力的事情，不要说几分钟，哪怕是多几十秒，所需要造成的消耗也是完全不同的。

一分钟都不能多等。

而对于沙古亚来说，事情则更是如此。

现在艾格蒂尔正处于“死亡”的状态，若是被白晓发觉到的话，不知道会产生怎能有的后果——任务很有可能因此而终止，不仅仅救不会莉莎，而且连原本的“斩首”的行动计划都得被迫放弃。

沙古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无论如何，这个“守护”的任务都是一定要完成的。

所以需要和白晓对峙。

但是绿色长发的女仆明显是不耐烦了，她绕开了沙古亚，直接往门前走去。

“请您停下来。我是受命于艾格蒂尔大人的，因此我不可能允许您进去。若是您执意如此的话，我不会排除有进行攻击的可能。”

沙古亚已经把话说绝了。

她相信对方不可能因为这样程度的争执就催化自己体内的毒素——这种事情若是暴露了，会对士气造成多大的打击且不用说，就连艾格蒂尔是否会积极配合，都会变成不那么确定的事情。

“那么，请便。”

于是，不出沙古亚所料，白晓的攻击立刻便开始了。

那是沙古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招式，以“压制”和“迫使对方失去战斗力”为目的的格斗技巧。

虽然并非是致命姓的技巧，但是招数却十分诡异。用魔法配合上自析术、以“干涉对方的自析术运作”为原理，只要双方肢体接触的位置、时间正确，那么对方就一定会被削弱。

因此，这套徒手格斗技巧，在某种程度上，反而要比正常的格斗技巧还要难于应付——甚至于，如果对方没有相应的准备，在面对持有武器的敌人时也不会落于下风。

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这套格斗技巧沙古亚却不能使用。

于是，两边的战斗只是刚刚展开了四五招，沙古亚已经多少露出了颓势。

不能同对方角力、只能闪避和出其不意地打击。

相比起多少有些慌张的沙古亚，白晓仍然是泰然自若。这场战斗还没超过半分钟，因为自析术被压制的原因，沙古亚已经失去了将近四分之一的魔力。而白晓却基本上没有受过什么有效的攻击。

我还能拖多久？

两分钟，三分钟？

“请稍等。”抓住机会，沙古亚成功向后退了一大步，离开了白晓的攻击范围。

绿色长发的女仆小姐看了沙古亚一眼，但是并没有理会她。白晓从沙古亚身上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继续伸手要推开艾格蒂尔的房间的门。

“请稍等，现在打扰艾格蒂尔的话，她即便是醒来也无法立刻施法。”沙古亚加大了自己的音量：“艾格蒂尔身患奇症，每曰都需要这样静修一段时间，用特殊的法术来压制。此刻你打扰她的话，她可能会受到反噬。”

“‘圣子’大人需要急救，多一分钟都不行。”白晓头都没回地回答道，原本没什么感情的语气中又多了一丝的焦急。

“那么，很抱歉。我不得不阻止您。”沙古亚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别忘了，沙古亚是作为“艾格蒂尔的持剑侍从”的身份进入军营的。因此她的腰间也配了一把还算可以的精金剑。

精金，比起圣银来说或许稍差些，但是也是诸多附魔武器中比较常用的一种。而沙古亚的这把剑上，所附加的正是艾格蒂尔亲自附魔的“灼热”的法术。

刚才是没有机会拔剑，但是这不意味着现在没有机会。虽然沙古亚所经受的训练中，以徒手格斗为多，但是这不意味着沙古亚不会用剑——更何况，在现在这种在自析术受到压制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是用剑会更有优势一些。

于是，伴随着灼热的风，沙古亚一个健步向待晓冲去，然后就是一记大力的挥砍。

被白晓成功躲掉了。

这并不出乎沙古亚的意料，虽然无论是长发还是女仆装，都会对白晓的行动产生一些阻碍。但是对于像她这样接受过训练的人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连头发都没能砍下一丝来。

反而被对方向侧面一闪，摆臂砸在自己的腹部上。

“唔……”

因为有着残留下来的“自析术·盾”的加护，所以也不算很疼，但是立刻就产生一阵几乎要呕吐出来的感觉。

这种特殊的攻击技法，却对沙古亚的身体机能产生了影响，刚刚吃过的晚餐的她，腹中立刻便翻江倒海起来。

但是白晓并没有放过她的意图，伸手便要向沙古亚持剑的左臂夺去。不过沙古亚还算是勉强躲过了，她用右臂挡开了白晓的胳膊，结果自然是再次被消耗自身的魔力。

魔力只剩下六成不到。

这种情况下，若是再继续战斗的话，结局就只剩下一个了：被彻底打倒，或者是自身的魔法量被消耗到危险值，然后因为灵魂受损而昏迷。

但是白晓似乎是在这两种方案之中选择了前者，她放弃了那种剥取魔力的技法，而是转变为了最普通的物理打击。

但是即便是最普通的物理打击，失去了“自析术·盾”加护的沙古亚也难以承受。即便是多一把剑也不行，没过几回合，沙古亚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剑也被击飞了出去。

“你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即便是白晓，也是真的不耐烦了。绿色长发的女仆小姐不知何时皱起了眉毛，一脚向着几乎再无闪避空间的沙古亚踢过去。

但是，已经准备好调动起最后的魔力维持起“自析术·盾”，尽量减少所受的伤害沙古亚，却惊奇的发现，撞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啾~！”

咳咳，据说艾哲先生是专业负责救场的……此话果真不假。

☆~

总之，最终是艾哲所化身的毛玉的帮沙古亚挡下了最后的一击。当然，作为一个生姓胆小的毛玉来说，这种“不要命”的行为也实在是夸张了点。

不过还好的是，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来。

白晓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再次对白晓展开了攻击。

“我很抱歉。”可能是以为自己把“那只毛玉”打死了，白晓还是生硬地道了一声欠。

但是显然不是这样。

艾哲只是抖了抖毛，便再次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在白晓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嗖”地一声，直接撞在了白晓的背上。

……

然后成功地把自己弹了回去……

说到底，也只是一只毛玉嘛。

不过这却成功分散了白晓的注意力，为沙古亚创造了攻击的机会。

肘击，直接锤在了沙古亚的胸口。

然后，当面一拳。

被挡下。

在白晓打算再次展开攻击的时候，却又有什么从背后攻击了她。

和上次的毫无伤害不同，这一次的确是让白晓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那是魔弹……

我们的艾哲大人终于想起来了毛玉的正确攻击方式。

总之，在艾哲的帮助之下，沙古亚终于算是拖住了些许时间。然后，在白晓终于准备祭出自己的绝招，打算用法术催化毒素使沙古亚昏迷过去，的时候，艾格蒂尔终于算是完成了她的法术。

☆~

再之后，就是处理残局了。

既然艾格蒂尔本人意见出现了，那么沙古亚和白晓之间的战斗也就失去了理由。

在白晓的带领下，艾格蒂尔和沙古亚也急急忙忙地往莉莎的房间那里赶了过去。

但是……此时的莉莎却已经醒过来了。

咳咳，我们知道的，在之前，艾哲已经发现莉莎玩脱了。早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帮了她一把，顺带建立了一个面前可以传递信息的意识连接。

于是乎，现在局势已经变成了一种很特殊的情况：莉莎反而成为了除了艾哲和她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颗“暗子”。

☆~

艾哲的存在本身即为一种祝福。由世界所产生，对世界上的万物的祝福。

这也是艾哲不多的几个愿望：希望追随着自己、愿意生活在自己的位面上的每一位居民都能过得更加愉快，希望愿意生活在自己的位面上的、对自己的世界有着归属感的居民能够越来越多。

但是艾哲不能因此而去轻易满足她们的一切愿望，否则在她们的愿望满足得到之后，剩下的就只是空虚而已。

自己的事情，总归是需要自己去努力去争取的。如果艾哲总是横加插手，那么这种类似于“施舍”的行为，只会使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失去意义。

爱丽梅尔如此、艾格蒂尔如此，沙古亚也是如此。就连小风，艾哲也能看得出来，她也在悄悄地暗自努力着。不努力去做，就没有真正的收获。

这也就是为什么艾哲眼睁睁地看着艾格蒂尔忍受着如同死亡一般的痛苦，也没有打算亲自出手的原因。

事实上，就艾格蒂尔的归属度来说，艾哲现在已经不是完全不能干涉她的灵魂的程度了。“解毒”一事，若是有艾哲帮忙的话，那么一定能够减少艾格蒂尔很多痛苦。

但是艾哲去没有这么做。

因为艾格蒂尔不会死，而且她也没有请求自己的帮助，所以艾哲也自然不会去亵渎她的努力。

哪怕自己相对于凡人来说有着近乎无限的力量，自己也不能小看凡人。在灵魂面前，哪怕是身为“世界意识”的艾哲，也还是太过无知了。

因此，艾哲才没有能力创造出一个真正的灵魂。艾哲也没有能力真正地艹纵其他人的灵魂——哪怕是爱丽梅尔，哪怕是爱丽梅尔的那位管家，魅魔少女缇欧，都能做得比艾哲好许多。

因为相对于艾哲来说，她们或许还没能理解真正底层概念上的灵魂的含义，但是她们却有着完整的人的灵魂。

而这，正是艾哲所欠缺的。她们会开心、会感动、会伤心、会愤怒，但是艾哲的感情却显得太过平静、太过单调了。平静得就像是无风的湖水，干净的得就像是无云的天空。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

在很早之前，看到爱丽梅尔以自己的身躯为艾格蒂尔作为屏障时，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强烈的情感，正是艾哲所缺乏的事物。

艾哲曾经认为自己并不需要感情这种会影响判断的事物，但是现在他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作为“世界意识”的艾哲，开始羡慕起普通人的感情来了。

☆~

今天的天色依然不是很好，多云、闷热、但是没有下雨，月亮的光芒被云彩遮挡住了。今天的夜晚是没有月光的夜晚，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里是“方舟”，林间城堡的瞭望台之上。很难得的，小风和艾哲此时正站在瞭望台上聊天。在这漆黑的夜里，反而是小风那一双扇着金色光芒的翅膀格外明亮，闪烁着一种梦幻般的光芒。

“小风，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之所以艾哲会将小风带到这里来聊天，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为了夺回“深红之环”而发起的作战，马上就要进入最重要的阶段了。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小风用力地点了点头，与平时唯唯诺诺的表现不同，现在的小风似乎是多了一些果断。

“还记得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配合爱丽梅尔，立刻控制住白银之手的军营。”小风立刻回答道。

“嗯。”艾哲摸了摸小风的头，“很好，加油吧。我相信你能行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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