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的尾巴 第三百章 珠树叶 上

“这你就不知道了，世间宝物多蒙尘，埋没在小摊小贩手中无人问津的珍物不知凡几，你我都身具灵瞳，能看到寻常妖尾士看不到的东西，若是能有幸发现一两件稀世珍物，必然是不小的造化……”

林成一边继续打量摊上形形色色的宝物，一边对涂山月衣回传道：“当然，真正的好东西毕竟是沧海遗珠，若是非要找到一件，无异于大海捞针，有时候就算逛遍了一整座城，也难发现一件看得过眼的，有时候则会机缘重重，连连得宝，关键还在于运气和眼力！”

涂山月衣听来颇觉得有意思，大感兴趣的随着林成的目光扫略了起来，调笑也似的说道：“看来你应该是交过不少好运的吧？”

“我？我修行就只区区十多年，在坊市中走过的路远不及那些个妖元大能们走过的桥多，倒从没有在市井之中淘换到过什么像样的宝贝，只是常常听到这样那样的传奇之说，知道这么一个常识罢了！”

林成摇摇头，口中虽如此说着，也觉有些好笑，自己每到一座城，几乎都要把该城的坊市给逛一个遍，自身具备的眼力也绝不在低，远远超过一般的妖元大能，但却从来没有交过什么好运，说来也有些不正常。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忽然被问起，好似被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心上立即就有了思量。

因为，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就会发生的，他之所以总也不交好运，肯定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林成仍旧埋首打量着摊子上胡乱摆放的器物材料之类，脑中则电光火石间回忆起了自己往常游逛坊市的情景，自不而然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瘦削的背影迅速的穿行着，脚步匆匆，目不斜视，目的姓极强，该停时便停下，不该停时丝毫也不迁延时间，真可谓是心无旁骛，根本没有注意过什么街边小店，小摊小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林成如何能不明白，那个总也匆匆的背影就是活脱脱的自己啊，十多年来，自己因为肩负着重担，承当着莫大的压力，一颗心是惶惶然的，一双足恨不得永远保持在飞驰的状态之中，整个人生都是焦虑的。

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之下，他哪里有闲心去注意那些个玲琅满目的店铺或者小摊，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蒙尘的宝贝？

修道即是修行，这话说来虽然简单朴素，但在简单和朴素之中却蕴含着真法，蕴含着最元始的道理。

林成在十多年如一曰的匆忙之中，或许只是错过了一个个价值不凡的机缘，或许则是错过了真正的修行，过分的焦急，追求速度，往往会适得其反，其中的妙处，他到现在才有了一丝感悟。

涂山月衣当然不知道林成居然会因为自己简简单单的一问，而在一瞬间想到这么多，好奇的追问道：“师弟的底蕴深厚无比，拥有诸多等闲之辈绝难企及的至宝，单论机缘，当属我见过的第一人，若非是因为运气使然而得到的，那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林成偶然明悟了一丝修行至理，正自细细的体味，但听这第二个问题，不禁又是为之一怔，暗叹自己这位师傅还真是会提问题……

“是啊，我的机缘的确不浅，都是如何得来的呢？”

他直起腰来，大略的思量了一番之后，淡淡一笑，随口回道：“我的所有机缘，都是由杀伐和劫难中得来的。”

涂山月衣满心以为林成应该会向她讲述一下自己的传奇经历，是以充满了期待，不料竟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林成说话间显得随意寻常，听在涂山月衣的耳中，实在沉重，几乎能看到有结成实质的煞光从他的头顶喷薄出来，乃是他在不知不觉间释放出来的杀伐之气，散发着慑人心魄的冰冷寒意。

要知道，他才只修行了十多年而已，在区区十多年中得到如此多至高的机缘，那该是经历了何等的劫难和杀伐啊！

自己深居世间顶级洞天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悉心求道，虚心炼法，以绝佳的资质在短短数十年内就结成了妖元，就算放眼整个大陆，也可以说是顶级天才了，但若论心智和经历，与这位来历依旧神秘的少年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云泥，根本不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涂山月衣在原处愣愣的站了几息，随即便紧跟着林成走向了另一个小摊，她并非是被林成身上的煞芒给吓到了，而是感受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二次幸运，感受到了自己得来不易的机缘，暗暗下定了决心……

……

“看来我们需得是找机会换副装束了！”

两人在街上逛了许久，早将许多双窥视的目光看到了眼里，林成暗叹一声，对着涂山月衣说道。

“嗯。”

涂山月衣自知那些窥视着几乎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下本就着恼不已，经林成一提醒，更多了一丝羞意，面皮微红，只是点头应道。

就这样，两人在不止一位心怀不轨之人的暗中跟随下，兀自继续游逛着，时不时就会到较大的书坊之中寻找他最需要的高阶地图，但大多数时间都只是随意的在各种店铺和小摊上流连。

不过，整整四五个时辰过去，两人一直都没有什么看得过眼的发现，也没有找到想要的地图。

冰岬城乃是真正的自由城市，没有什么大势力管辖，当然也没有宵禁的说法，夜市非常的繁华，可算是一个不夜城，通宵达旦，持续热闹。

更加诸，路过此地的妖尾士十有**都是妖丹境以上的修为，根本不在乎什么白曰和黑夜的说法，在无穷无尽的冰天雪地之中，好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大多数都会进行买卖交易，出售所得，补充所需，顺便寻找寻找机缘，更有不少人会好好的享受一番……

林成和涂山月衣一路走来，乱七八糟的摊位和店铺着实见过了不少，但越是往深处走，路过最多的竟是集客栈、酒楼、温泉等等之类为一体的青楼ji馆，隔三差五的就有一座，每一座都是冰晶堆砌，精雕细琢。

门前有花枝招展、穿着暴露的女子搔首弄姿，娇声叫卖，门口则不断的涌出腾腾的粉热香雾，久经严寒的妖尾士在路过时被一冲荡，很多都会忍不住进去享受一把……

若是在远处大略的打量此间，就可见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耳中也尽是yin靡之音，仿若一个巨大的yin窟一般。

林成自诩闯荡天下，走过许多地方，但似这等以青楼ji馆为主要行业的城市，也还是第一次踏足。

……

“什么？你说这破烂玩意是珠树叶？你蒙谁呢？珠树是大有名气的昆仑宝树，叶叶如珠，每片叶子都是真正的至宝，就这黑不溜秋的东西，你也敢说是珠树叶？你当我没长眼睛是吗？”

“嘿嘿，道友言重了，在下做的虽然是小本生意，但向来也是以诚信为本，宁肯卖次品，也不敢卖假货……这东西长得的确是难看了些，却属真正的珠树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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