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楚宁城,虽然位置也处于边界,但这个边界却不同于其它边界。它所连接着的不是大夏,也不是中周,而是那通往遥遥路途的西陵与天国。
西陵与天国早在数年前已经湮灭,所以这座连接着两国的边界城,也因此而成为了一座孤城,几乎被朝堂里那些大人物给遗忘了。
但某人没有遗忘。
醉仙楼里,白游七那肥硕的身子不断的徘徊在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看得出,他的神色有些严肃,走路沉稳,几乎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之气。
想必是那第二层里来了什么大人物吧!许多伙计默默的想着。
这时,醉仙楼的门槛跨入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
秦蒙连头也不抬直径朝着某个角落走去,白游七身子一顿,看见秦蒙后,如同看见了死神般,差点就要惊呼了。
他身为秦家第八位天柜处的掌舵人,手上经手的都是一些大情报,而最近在朝楚里,关于秦蒙的情报,却是一份比一份沉重,一次比一次可怕。
此时此刻,见到正主了,他又怎能平静。
“这位客官吃什么?”一位伙计朝着秦蒙走去。
白游七眼皮一跳,灰溜溜的跑上二楼。
“大人,这秦蒙身份可疑,有传...”白游七恭敬的说着,神色肃穆,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秦羽打断了。
“大哥死了,死于洛阳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他的死就像一道无解的谜题,二姐外出游历,说好的三年回来的,可是现在已经五年了,我知道她想七弟了,放不下,三姐疯了,就在那年,我亲眼目睹那个女人从她的房间出来,四哥也死在了战场上,而六妹至今昏迷不醒,每日倚靠药物才能活下去,我秦家男儿一生奉公职守,男儿志在战场保家卫国,女儿自当为政出谋划策,付之心血,不求回报,然而,那个女人来到后一切都变了,秦家不再是秦家,帝皇家开始怀疑我秦家,各方势力也将我秦家列入黑名单,我秦家老一辈已经老去,无法分辨事实,但秦家还有我,还有我那七弟。”秦羽语气坚韧,眸子爆发精光:“想要灭我秦家,除非从我身体上跨过去。”
白游七默默一叹,树大招风,他岂能不理解,秦家太强大了,功高震主,在大夏的位置几乎高于帝皇家,这是一个国家不允许的,即便没有哪位夫人在,或许帝皇家也会借此大乱而铲除秦家吧!
“唔...大人你刚才说什么七弟?秦家这一代还有第七位吗?”这句话本是悖逆之言,但从秦羽口中听出了一些端倪的白游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如今的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秦家三子,老大虽算不上最聪慧的一个,但他对军事的理解却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他的思想,他的一举一动,大气磅礴,粗中有细,无不透露着他的大将之风,相信多年后,他又是一名靠近将神之称的人。
可惜这样的人死了。
而老四,以武名动天下,自幼习武,十六岁那年独闯西陵三十万大军而从容离去,从此一战成名,回夏后被帝皇册封为天武将。
可惜数年前他与匪军一战,战死沙场,就连尸体也不翼而飞。
至于老五,秦羽,他没有老大那般对军事的理解,也没有老四那种对于武艺的过人天资,他有的是一颗好用的脑袋,曾经有人说过,这个秦家只要秦羽还活着,那么秦家还是秦家。
秦家三子,三女,死的死,疯的疯,走的走,至今还活着的就只有他秦羽一个了。
因为他有一颗好用的脑袋。
“十五年前,秦家天柜还没有成立,那一年,在我秦家里发生了一宗灭门惨案,我叔秦丰尧一家老小皆死于一场入门屠杀...”秦羽低声说道,但白游七没有注意到他那攥着的双手似乎在颤抖。
“是不是还有一个人活着?”
“那人是不是就是下面那一位?他叫秦蒙?”白游七倒吸一口凉气。秦家第七子居然就是秦蒙,这个身份可怕到极点的年轻人,他无法想象,如果秦蒙回到秦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天柜或许已经成立了,但还没有开始运作,因为那个想法来自于他,那个时候他叫秦建。”秦羽眯着双眼,露出了回忆。
几个只有五六七岁大的小屁孩围在那木桌上,然后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未来时,却没有想到,多年后的现在,这片大陆上出现了一个令人寒颤的势力,天柜。
“天柜,一定要叫天柜,这个名字霸气。”秦建憋着嘴,努力的在几位老哥面前装成熟,殊不知几人看到那张有些圆滑,肉呼呼的脸颊都是一脸鄙视,难听,太难听了,几人大声嚷嚷。
“呜呜,你们太可恨了,为什么不能是天柜?”秦建一脸不依,使出了绝招,果然肉呼呼的脸颊憋下去,那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几个老哥时,老大心软了。
这是秦建的绝招,因为他最小,装可怜可是他的拿手本事呢!偏偏几位老哥每次都被折服,就因为他最小,家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是胜利者,让人无语。
秦羽失神,但却在傻笑,白游七不明白,只得静静的等候。
良久之后,秦羽回过神来,那双眸子似乎变得浑浊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此终没有掉下来...
白游七默然,他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缘来,十五年前,天柜想法出自于秦建,也就是现在的秦蒙,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秦蒙消失了,最后三子为了他而创下了天柜,或许这就是秦蒙一出现就能呼出那八个字的缘由吧!白游七如是的想着。
但这不是唯一的真相。
“天柜的其余七人或许已经背叛了,他们臣服于那个女人。”秦羽抬起头,目露寒光。
白游七凛然:“我白游七之命乃是秦家的给的,在秦家救下我之时,我便已发誓终生忠于秦家,如若有违,永世沉沦。”
秦蒙挥手,面目表情的看向他:“如果我不相信你,也不会来到这里。”
白游七默然,眼珠子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我那七弟最不喜欢别人迟到了。”秦羽哈哈大笑,心情似乎很好,但无人知道,他的心隐隐作痛。秦家四子三女,只有两个人还活着,这是一种悲哀。
“掌柜的,来一壶猴儿酒。”人还没走下去,那浑厚而桑亮的声音已经传遍一楼。
众人惊讶,唰的一下看向那阶梯,只见一名穿着灰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从容走下。
猴儿酒?不少人露出异色,这可是大夏里号称最为刚猛烈的酒啊!他能承受?但更多人的却是在猜测这名从二楼走下来的人,他居然要在一楼用食吗?
“一酒解消愁,一梦杞忧天,风埋白骨乡,血洒泪战场。”秦羽哈哈大笑,饮一杯说一句,浑然不顾四周那诧异的目光。
倒是角落里的秦蒙,他的情绪似乎有了一丝变化,猴儿酒,那是幼年时,他们最喜欢偷喝的酒,而且每一次都打赌着谁先倒下去,可是每一次都是他先倒。
柜台里,白游七默默的看着秦羽,那肥硕的身子似乎在颤抖,他无法想象,这名年仅二十来岁的男子究竟需要背负多少?而又需要经历多少?他才会以这样的心境说出这样的一首诗词。
那诗中有着悲伤,有着浓浓的思念,更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无奈,他是对什么无奈?为什么要无奈?
酒,梦,白骨,战场。
能听得懂这首诗的人,几乎都回想着这几个词语,包括秦蒙。
“我那大哥死于洛阳关,无人能解答那道谜题,我二姐五年前外出游历,寻觅七弟说好三年回来的,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我那三姐每天疯疯癫癫,不省人事,我那四弟已经战死沙场,可恨的是我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我六弟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浑浑噩噩,我那七弟幼年时失踪,至今未回....”秦蒙不断唠叨着,说的很小声,神色充满了悲伤,说一句灌一口,转眼睛已是泪眼朦胧。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大夏秦家,号称秦家三子中最具有政治天赋的秦羽会在这么一个酒楼里哭了,而且还哭的如此痛彻心扉,伤心欲绝。
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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