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监狱 第六十四章 不甚愉快的交谈

此时差不多接近午时，阳光正烈，而这里又并非闹市区域，所以行人极少，偶尔有几个也是埋头匆匆。

金胖子身为万宝阁于巨石城的分阁主，怎会来到这里？

白夜心中疑惑，他站在一处小巷口，注视着金胖子越来越近，眉头也是越皱越深。

“他的目标，难道也是姜无涯？”

最终，金胖子停在了破烂医馆的门口，也不知和身旁的随从说了几句什么，就看到那几个随从向前走去，二话不说就把摇摇欲坠的门摘了下来。

旋即金胖子整理了一下装束，大步走了进去。

白夜目光霎时一冷，下意识的就要迈步上前，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止住了步伐。

在他的印象中，金胖子并非一个霸道的人，况且万宝阁也不可能会如此行张狂之事，方才这一幕，应该并非如他想的一般。

沉思半晌，白夜忽然问道：“小水，你能不能让我听到那屋子里的对话？”

“简单。”

水魔灵的清澈空灵的声音淡淡响起，随着其话音落下，一道道涟漪飞快的在白夜双耳边扩散，如层层水波。

下一刻，金胖子那熟悉的犯.贱声音在耳畔响起。

“老医师，您看，我这都是第八次来找您了，足以证明我的诚心了吧……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老医师，只要您答应做我万宝阁的荣誉医师，我现在就可以帮您修缮医馆！怎么样？”

“我说，您好歹也应我一声，说句话表明一下态度吧？”

“……”

喋喋不休的话语从金胖子的嘴巴中冒出，白夜越听越无言，敢情这货是来拉拢姜无涯的，并且显然已经来过无数次，只是被拒绝了。

“可是，金胖子是从何知晓姜无涯的医师身份？”

白夜心中不解，医馆这种地方，只要稍微懂一些医术，都能开办，给人看病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医师。

但金胖子既然来找，那就证明他是知道姜无涯是医师的！

过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耳畔的声音终于是消失了，金胖子悻悻的身影从破屋中走出，而后挥挥手，那几个随从忙走上前，将那破破烂烂的门安了上去。

白夜苦笑不得，目送金胖子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后，又默立了盏茶时间，这才走了出来。

站在破旧的门前，白夜将手放在上面，轻轻一推。

令人牙床一紧的“咯吱”声响起，上了岁数的门如蹒跚老者，一点点的打开，似乎只要一阵轻风，都能将其吹倒。

呼！

带着腐朽气息的味道扑鼻而来，这种气味，仅仅比污泥兽找到那废弃房屋好上那么一丝。

白夜眉头微皱，旋即舒展开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这屋子很是昏暗，四壁无窗，此时唯一的光亮就是从门外射入的阳光。

白夜扭头，凝视着那坐在一个丹炉旁邋遢身影。

“姜无涯！”

他轻声开口，带着一丝痛心，一丝困惑，一丝隐晦的难过，“你还记得……白夜这个名字吗？”

可以清楚的看到，邋遢身影身躯剧烈一颤，而后缓缓的抬起头，那双浑浊沧桑的眼眸，透过糟乱的头发，注视着白夜。

半晌。

“你……是谁？”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你不是他。”

“我是白夜。”白夜叹息，“我也不是白夜……可以说，你认识的那个白夜，已经逝去了。”

“逝去了吗？”

邋遢身影又是一颤，旋即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自嘲一笑，“姜无涯也逝去了。”

“可是，白夜已经获得了新生。”

白夜凝视着他，轻声道：“你不能够吗？”

“新生？”

姜无涯忽然嗤笑一声，这一刻，他那浑浊黯淡的眸子中，仿佛有一抹璀璨的光芒掠过，但只是一瞬间就敛去。

“夺舍，也算得上新生？”

白夜无言，他默默的看着姜无涯，淡淡道：“非我本意，宿命使然。”

他熟悉姜无涯的品性，以他的性格，对于夺舍这类事情，是很不屑且很厌恶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

他们两个人，从当初于十万大山相识，便话语不多，偶尔几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便是漫长的无言，心存些许默契。

如今物非人也非，有些东西，却是没有变的！

“如今你非你，我亦非我。夜枭不是夜枭，圣手亦不是圣手……白夜，就当做我对你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请求：不要再来打扰我，可好？”姜无涯淡漠开口，沙哑的声音中，不蕴含丝毫的情绪。

夜枭，这是白夜曾经的称号，令无数亡命之徒胆寒。

他久久的看着这个被誉为圣手的男人，而今落魄如此，垂垂老矣。

忽然，白夜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我还会来的。”

门缓缓关闭。

走出了数十步后，白夜站住，扭过头看着那孤独的，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的破旧小屋，嘴角用力咧了咧，似乎是想笑，却扯不出一丝笑容。

“其实，未必不可以治好他。”

这时候，水魔灵的声音突然响起，让白夜的目光微微一亮。

“你有办法？”

“暂时没有。不过我观他身体状况，在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而在他身陨之前，只要你的修为能提升到燃血境，那么我就有一定的把握将其治愈。”水魔灵轻声说道。

“一定的把握？”

白夜蹙眉，这也就是说，有可能无法治愈了。

“不知其伤由何起，很难确定。”水魔灵解释，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而且他的魂力极强，你最好不要尝试让梦魔入其梦。”

白夜无奈叹了口气，他方才也确实有这个打算，但听了水魔灵的话，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又在原地站立了盏茶功夫，白夜转身朝着书院的方向走去。

许久未去了，不知道那书院的藏书阁中，有没有一些古籍，他有些东西想要查一查。

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与普通人相差无几，因为时间还比较早，烈日当空照，他可不想急匆匆的出一身臭汗！

“对了。”

白夜忽然响起了一个思考了许久的问题，一直忘记询问，“小水，如果你们的分身陨落，还能不能从本体分出新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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