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天道小说网 > 玄幻 > 女帝本色 > 第七十六章 爱的滋味

女帝本色 第七十六章 爱的滋味

作者:天下归元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1-06 23:50:23 来源:香书小说

更新由来有诚意,月票代表你的心。!.!

且任桂圆乘机去,掏票还看存稿君。

当当当,大桂圆今早飞台湾,存稿君隆重登场,为表兴奋,赋诗一首。

------题外话------

景横波呵呵一声,心想我去年买了个表!

锦衣人看她没上当,只好无趣地道:“就做下一道题。”

景横波才不问“就放了他们?”,她眯着眼睛,盯着那家伙。

“我们先玩个开棺材吧。”锦衣人道,“这是我的第一道题,你做出来……”

“那你要出什么题?”

“头脑清晰,值得动点脑筋。”锦衣人轻轻拍手以示赞许,“那行。等你赢了,你可以选择这里任何一件东西交换。”

“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无耻的人呢。”她道,“一码归一码。我做到你的要求,带走我的人。这是一码。之后我还你的伞,你给我补偿,这是另一码。”

景横波给气笑了,这算什么条件,没有这伞,他也是打算这么办的吧?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你做到几件事,我就放人,你把伞还我,我保你们安全出上元宫,怎样?”他道。

景横波瞪着他,她还真不敢和他比狠,人命关天。

“那我就放出死人好了,你介不介意?”他无所谓地道。

“那好,你放人,我还伞。”

景横波很有些意外,举起伞看了看,再看看护卫神情,确定这伞对他一定有些特殊意义,这下更不能轻易还给他了。

锦衣人果然露出不快的神情,但他随即便道:“脏了也是我的。还回来再说话。”

她可记得地下穆先生的话呢,可不能轻易还他。

景横波觉得,这家伙眼神很空虚,很无谓,一看就不是把外物放在心上的人,东西弄脏了,保不准就不要了。

她举了举那伞,众人都看见那伞尖上果然乱七八糟的泥巴和不明物体——钻洞嘛,能干净到哪去。

“不要吧。”她笑道,“这东西我刚才用来掏大粪了,很臭很脏,我想你一定不想要了对吧。”

她再看一眼对方的衣裳举止,那双雪白的便鞋,连鞋底都一点污垢都没有,显然是有洁癖的。

景横波顺着他目光,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伞状,闪着灰黑色的光泽。果然是这个家伙的产品。

“谈话之前,我们先办正事。”锦衣人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种是最麻烦的,有利害关系,才好寻找缺口,对症下药。什么都不在乎,怎么搞?

这点让她判断出,这人不是利害关系人,人质的下场,以及她的抉择反应,对他没有什么意义,他就是因为好玩,或者想寻找一个对手斗斗,才出了手。

景横波被气乐了,敢情这位还是看菜下饭,如果她一开始表现就让他觉得不堪为对手,估计干脆直接把人质咔嚓了。

“之前我觉得未必有必要想,”锦衣人难得有兴趣解释下,“现在我觉得有点点必要了。”说着还举了举手中一粒瓜子仁,以示这“点点”就这么大。

这人的思维和正常人在一个次元吗?

景横波差点又噎住——什么意思?现在才开始想?那之前他搞这么多是干什么的?

锦衣人赞许地看她一眼,道:“我想一想。”

她并没有靠近棺材,反而走开棺材几步,对锦衣人飞个媚眼儿,笑道:“得了,别斗嘴皮子了,说正事,你扣留我的人,想做什么?”

有机会把这玩意要来试试啊。

这这这,这里面两个人,柔韧度不错啊,哟哟哟小裴裴今儿艳福不浅啊。

静下心之后,她才正眼看了眼棺材,一看之下目瞪口呆——这是棺材吗?这难道不是双人道具吗?这真的是古人设计的东西?不是什么现代性学大师搞的?

己方不利,三个人质在他手,自己要做的,首先就是冷静。

景横波沉下心,摸摸脸,整整头发,她有预感,这家伙一定很难缠,是她穿越至今遇见的最难缠的货,不能冲动,不能愤怒,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这后一种,才更气人。

他的毒舌和宫胤不同,宫胤的毒舌里带着淡淡讥诮,就算听不懂,也能感觉到他在散毒,这位却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轻描淡写,似乎他真的就那么认为,于他自己,只是在说最普通的话而已。

景横波一口气呛在喉咙里——这家伙不仅恶心,还毒舌!

“我的意思是,”他漫不经心地道,“我等了好久,你总是不见。太慢了。”

要不是她刚才的表现让他觉得还不错——她没有傻兮兮来句“刀下留人”,提醒别人她的存在,而是上来就直接动手。这种腹黑狡猾,让他有点好感。否则他连理都懒得理。

锦衣人也在打量她,从头看到脚,不以为然摇摇头——比小蛋糕难看多了。他最讨厌这种一看就是情妇像的女人!

景横波越发懊恼,一闪身下地,恶狠狠地瞧着对面的锦衣人,一看之下忍不住眼眯了眯——哟,还是一张好脸!一双好漂亮的眼睛!这么恶心的人为什么有这样一张脸?老天真的不长眼!

她第一时间通报情况,好让女王理清形势,随即她的嘴就被堵上了。

紫蕊看见景横波,便大叫道:“陛下,棺材里是裴少帅和狂刀盟的六小姐。”

“谁跟你好久不见了?你谁啊?我认识你吗?”站在棺材上面的正是景横波,她闷不吭声地到了,闷不吭声地直接奔上棺材,拿了那伞尖便要撬棺材,谁知道那棺材上头也有机关,她这一撬没撬开不说,还带动了机关,险些害得底下的两人折了。

锦衣人终于坐了起来,眼底光芒闪亮,那是终于等到人的淡淡兴奋,“女王陛下,好久不见。”

上头有人气急败坏大骂:“我勒个去,居然上头还有机关!”

护卫们正要动手,忽然人影一闪,“铿”一声脆响,金铁交击之声回荡,随即里头裴枢孟破天齐齐大叫:“哎哟!”

“还没来啊……”锦衣人眉间露出不耐和失望之色,挥挥手。

中文松开手,紫蕊倒不敢动了,她不怕死,但不能毫无意义的牺牲。

中文一闪身让过,反手制住紫蕊,锦衣人悠悠道:“那就死呗,威胁谁呢。”轻描淡写挥挥手,“让她去死,她死了我该怎办照样办。”

“住手!”紫蕊冲过来,伸手就去拔中文腰间的刀,“何必这样折磨人?我先死了干脆!”

“你这倔驴……哎哟。”孟破天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护卫在反掰关节枢纽。

两人干脆在这危机时刻斗起嘴来,希望以此分散注意力,也不想让锦衣人得意。

“姓梦,做梦的梦。把天字再去掉,梦破。正合适!”裴枢答得飞快。

“你挑起姑奶奶的斗志了!”孟破天怒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姑奶奶不放倒你,不姓孟!”

“多想!”裴枢断然答。

孟破天的声音近乎磨牙,“裴枢,你是在暗示我配不上你吗?”

“我残废了,”他咬牙,“自然更配不上你了!”

裴枢心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残废了正好配一对?

中文德语上前,掰住了孟破天的胳膊和裴枢的腿,两人都咬牙不吭声,孟破天这时反倒不哭了,幽幽问裴枢:“……我们都残废了,怎么办呢……”

孟破天和裴枢的同时叫喊声,传入锦衣人耳中,他唇角一勾,那种厌倦的,漠视众生的眼神又幽幽泛起,“最讨厌同生共死慷慨激昂什么的了……那就一起转吧。”说完示意护卫,“女人的手,男人的腿。”

“我!”

“我该先转谁的呢?”

……

“为何戏我如此,苍天!”

她蓦然一声嚎啕。

明悦忽然身子一抽,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柴俞一把抱住,感觉到儿子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柴俞看见那半块点心,眼前一黑。

“当然没有。”明悦笑嘻嘻地答,炫耀地一张嘴,吐出小半块点心,“公公硬塞,我就不咽,我一直含着呢!”

孩子紧紧地贴着她,喉间发出咕噜咕噜声响,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他:“刚才那点心,你一点都没吃下去吧?”

只要有孩子在怀,就有天地自在。

放下吧。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

做人不可太贪心,和明悦一起相依为命,平安到老,已经是福。何必奢求那世子之位,何必奢求那父爱巍巍。明晏安的爱和父爱,凉薄如风中雪,永远没个着落。而玳瑁王权,终有一日会归于女王,明晏安顽抗到底,也就是个死亡的结局,到时候哪来的世子。

做人当有是非心,女王没有对不起她,她要如何下手?

何必呢,要介入这王家争权的风云。

这一霎她忽觉疲倦。

好在现在,孩子还在她怀里。

回到月华宫,就看见惊心动魄那一幕,她连心跳都几乎停了。

她放下心,想着儿子,一路奔回月华宫,奇怪的是今晚的王宫分外安静,废宫那么大动静,也没侍卫前去查看。

后来废宫地底爆炸声起的时候,她以为女王被炸死,正彷徨不知所措,忽然看见女王荡着秋千,身影一闪不见。

所以在废宫,才有了她泪流满面,试图推门,和景横波同归于尽。

明悦竟然从冷宫被迁到了月华宫,她立即明白这是明晏安发给她的信号——他已经初步履行了诺言,接下来就看她的表现了。

然而她忽然在月华宫看见明悦。

没了儿子,她何必再害人。

没有看见儿子,她如遭雷击,近乎失态,女王犹自安慰她。她其时万念俱灰,已经想着放弃算了。

先前她故意绕路去冷宫,其实是想看看明悦,第一次离开儿子这么多天,她放不下心。

要怎样,对这样的人出手?

她因此很痛苦。

景横波的关切、体贴、和理解,毫无架子,也最自然,她分辨得出。

她看见一个最恣肆聪慧的女王,也看见一个最亲切善良的女王。

出宫冒充才子,参加曲江诗会,她以为会遇上很多困难,才能到得女王身边,谁知道女王很容易便信了她,甚至带她进入上元。然而这一路,于她内心,何尝没有撼动?

老天原谅她,一生不愿亏负他人,最黑暗的宫廷里,都因为不屑宫斗而宁可沦落冷宫,到头来却不得不试图让双手沾染血腥——只因为她是母亲。

所以当明晏安说,杀了女王,便册明悦为世子时,她是真心动心了。

为了这孩子能够在宫中立足,得到父亲的看重也就等于得到未来的依靠,如果将来她不堪宫廷倾轧早早死去,最起码明悦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为了这孩子能够看见父亲,和其他王子一样得到父亲的关爱,成长过程中不致留下永远遗憾。

她只是为了明悦。

其实从内心深处,她并不期盼回到月华宫,当初因为生子发胖失宠,被迁出月华宫,就算之后回来,如果明晏安不来,这里依旧是最华丽的牢笼。

虎毒不食子,明晏安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她还该有任何期盼和信任吗?

真的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吗?

柴俞立即忍住泪,衣袖擦擦眼,露出一个笑容,抱住他道:“娘不是和你说了,娘要去做一件事,做好那件事,娘和你,和父王,以后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她忽然顿住,看着那地上的半块点心,眼底露出痛苦之色。

“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孩子仰起头,笨拙地想要替她擦去泪水。

泪水断线般滚落,她全身都在颤抖,“你好狠心……好狠心……”

柴俞泪如泉涌,抚摸着他的头发,“悦儿……悦儿……”

明悦从柱子后跑来,扑入他怀中,“娘……娘!”

柴俞怔怔看着他背影消逝,蓦然身子一软,瘫坐于地。

耶律祁已经转身离开,走出几步,淡淡道:“做人不可太贪心,做人当有是非心。你,想清楚。”

柴俞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一张脸顿时雪一般的白。

“刚才,那内侍给这孩子喂毒。”耶律祁冷冷道,“你还要他留在宫里吗?”

“出宫……”柴俞眼底绽出亮光,但看看孩子,又有些犹豫,“我跟着女王出宫就够了……”

耶律祁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怎么回答,只道:“那你带着他,在这宫里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不要乱走,等女王回来。带你们一起出宫。”

柴俞立即道:“能!”怕他不信,赶紧证明道,“我以前在宫里呆过,照顾过他,我……我不会害他!”

耶律祁不答,又道:“你能照顾这孩子么?”

柴俞心思都在明悦身上,下意识答:“我看见她往凝雪阁方向去了……”忽然惊觉,“你是谁?为什么问女王?”

“女王在哪里?”耶律祁问。

柴俞不敢再前进一步,他疑惑而紧张地看着耶律祁,耶律祁已经换下了穆先生的装扮,一身黑衣,取下了银面具,他不认识。

柴俞一惊,便要冲过来,耶律祁已经淡淡道:“他没事。”

明悦看见他,浑身一颤,松开柱子就要扑过来,耶律祁忽然一拂袖,那孩子软软倒地。

忽然门砰一声被撞开,柴俞出现在门口,那么冷的天气,他一身衣衫已经汗湿。

那孩子却拼命摇头,抱住柱子不撒手,呜呜噜噜小声道:“娘……娘……”

他想了想,问明悦:“跟我走好么?”

耶律祁脸色不大好看,明晏安看似儒雅亲切,但这恶毒心性,实在少有。

这就对了。明晏安虎毒食子,但无论如何,明悦还有用,现在毒杀了毫无必要,他只是想下点不死人的毒,好控制住明悦而已。

耶律祁脚尖踢踢他,喃喃道:“好厉害的毒……”他似乎有点疑惑不解,蹲下身又看看那内侍,才发现他没死,只是浑身僵硬,脸色狰狞,眼珠子还在骨碌碌的转。

内侍急忙去掏嘴里的点心,但眼看着他的脸就发青发紫,身躯僵直,砰然倒地。

“你你你……”内侍惊恐地看看外面,却发现门被自己关上了,他想喊,耶律祁踢出那块点心,正堵住了他的嘴。

耶律祁踩着他的手,含笑问他:“你在做什么呢?”

那内侍的手忽然被踩住,他一个哆嗦,抬起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忽然远处一声闷响,震得那内侍手一抖,点心落地,那内侍骇然看了发出震动的地方一眼,急忙蹲下身去捡点心。明悦趁机跑开。

孩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挣扎着,小脸涨红,却挣不过那内侍的力气。

月华宫内,那内侍,强制地将点心塞入明悦口中。

……

夜半独数几颗星。

且将心事乘风去。

再回到原点。

风将长发吹开,离青天越来越近,离星光越来越近,离她越来越近。

将当日未能和她一起做的事,慢慢补偿。

如今他坐上,也算陪她荡上一回秋千。

这秋千她刚刚坐过。

……秋千越荡越高,下一次返回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闪,坐上了秋千。

而那画在他身下怀中,那一低头的倩影,走不出他目光的天地。

她荡起秋千时,影子会在镜中蹁跹而来,由远及近,春花红叶里,是一帧最美的画。

那时她不知道,自从她开始荡秋千后,他的桌案上,便放了一块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镜子。平日里遮着不给她瞧见。

那时她总是怨怪他任她空飞,不曾抬头。

有时她会调皮伸脚,似要踢上他鼻尖。

秋千轻轻荡起,越荡越高。他仰起头,好像看见她,立在秋千上,荡向他的窗前,笑声如珠洒落,庭前落花姿态冉冉,不及她笑意嫣然。

他默默任护卫掸灰,自己坐在秋千前,将秋千慢悠悠推啊推。

他一身衣衫满是泥土,连带人也灰头土脸,护卫忙不迭地给他掸灰,心中想着这世道是怎么了,如雪如月不染尘的主子,日子越混越糟糕,淹过水滚过泥潭,现在连土坑都钻了。

直到该离开的人都离开,才有两条人影蹿入院内,挖开秋千下的地面,将他接出来。

……

没有对手的人生,才是最寂寞的。

“果然弄不死你们……这样也好。”他一笑,转身。

他眼底闪过奇异的光。

远处一棵树上,斗篷人默默凝望,看见那女子荡起秋千身影如飞仙,一闪消失。

……

身影一闪,不见。

她忽然撒开手。

恍惚里还是当初玉照宫,她的秋千蹴过他窗前,惊飞落花一片。

衣裙飞扬,荡至最高处。

金黄的月扑入胸臆,镂一道弯弯的疑问,没有人愿意给她答案,或者,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寻找。

扬起头,风将长发吹开,离青天越来越近,离星光越来越近,她在高处悠悠摆荡,伸手摘月;他在地底沉默仰望,轻轻捂唇。

爆炸发生在地下,上头损毁反而不怎么严重,秋千机关已经发射,她便没有立即下来,轻轻荡起了秋千。

脚下微微晃荡,她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那秋千上。

再抬头已经是地面,月朗风清,长空如洗,再无土室的憋闷污浊。

他出手突然,她被推得一个踉跄,冲入圆轮内,体内一股气流推动,逼得她下意识一个闪身。

她还没明白这句话,他将她一推,“去。”

“这东西不要随便还给人。”他道,“谁想要回去,就敲他个狠的。”

她霍然回身,要抓他的手,他却将那奇特的伞塞进她手中,冰凉的伞尖冻得她一颤,想好的话顿时忘记了。

“我能出去,但需要花费时辰,你赶紧去救人。”他道,“其实没有人会替你安排所有的路,大部分的路,是你自己走;以后更长的路,是你自己走。”

“你……”她想问什么,却忽然不知道问什么。

他却放开了她的手,轻轻道:“后面就看你的了。小心。”

随即她便犹豫了,回身看看他,想知道他打算怎么上去,这轮深埋在地底,上面虽有通道,却是极细的管道,根本过不了人。

圆轮足有一人高,她大喜,只要能站进一个人,她就可以瞬移了。

这东西上连着许多皮绳钢索,现在皮绳基本都被咬断了。

他手中伞尖却忽然“当”地一声,碰到钢铁之物,伞尖震开那片已经松散许多的土,景横波看见一个圆形的,像是现代那种飞天轮,只是缩小了很多倍的铁状物。

“什么?”她立即尖锐地接上,鼓足力量准备驳斥他。

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就怕有种东西,一旦耽误了,你再怎么狂奔,也追不上。”

“我不赶时间!”她怒道,“我宁可耽误了时间,再狂奔追上,也不要别人替我安排!”

他还是平静的,道:“你说的对。但是我们赶时间。错一步,耽误了时辰,最后结局就不一样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问到最后,她语气咄咄逼人,隐然带几分激愤,和平时判若两人。

“就这么大地方,”她似乎情绪找到了出口,立即道,“走再多岔道,最后总能走出去的。人生怎么可能不走错路,何必每一步都要替人矫正?你累不累?多事不多事?”

这番说辞似乎无懈可击,她转头看他的眼睛,他却不和她对视,只牵一牵她的手,提醒,“别松开,如果走错了方向怎么办?”

“是自幼的麻痹之疾,后来练武有所改善,但走不长,所以很多时候坐轮椅,能不走就不走。”他解释道,“后来创立影阁,无意中发现,扮弱更有利于观察他人,掌握势力,并在关键时刻翻盘。所以干脆也就不站起来了。”

“哦?”她的声音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他却坦然道:“穆先生本来就能走路,只是走不远而已。”

这么说的时候,她心中猛地一颤,似乎有个想法得到了佐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一手持伞前行,一手很自然地牵着她前行,走了几步,她反应过来,道:“你能走路!”

现在困在地下,只能慢慢移动,身周空间不够,她瞬移不出去。

机关总控之处,定然是连接地面的地下空间。景横波兴奋起来。这样她可以最快速度出去。

他赞许地点点头,道:“既然所有机关都在地面,而且是连动的,那么机关定然有一个总控之处,而且一定在地下。”

“这是去哪?”她问,随即恍然道,“机关总控室!”

随即她发现他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对着出口,而是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而且她记得从地下入口进来的时候,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要靠现在这样慢慢走出去,一天一夜也走不到。

绝境之中居然有这样的宝贝,景横波觉得自己该高兴,可是她内心焦虑不安,不知道紫蕊她们到底怎样了,而且再折腾下去天亮了,事情会更难办。

那东西收起后,她一摸,成了长条形,似乎像个伞,前头微尖,随即又听咔哒一声响,他拿这东西向着土层稍稍薄弱的地方钻去。这东西一边钻一边震动,成块的土被击碎,空间自然就能拓展,看似堆满的土室,竟然慢慢能向前走了。

但此时他已经将那东西收起,撑住四面区域的双翼一收,土顿时哗啦啦落了一身,此时她才明白他为什么把她压在身下,这回倒不是为了占便宜,完全是不想她落一头一脸的土。

等等,这东西到底谁制的……

她震惊地看着那东西——这不是以频率震动来粉碎土块,从而扩大生存空间吗?这玩意说起来简单,可这是在生产技术落后的古代啊,什么样的牛逼人物能造出这东西来?别的不说,马达怎么制造?

他给了她答案。他先伸手拉住她肩,将她身子一转,变成自己压着她,然后她听见“咔哒”一响,那个蝙蝠翼一样的东西,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频率极快,一些土块被震碎,顺着那翼沙沙地流下来。

问题很多,但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迫在眉睫——这是在地下,两人等于被活埋,怎么出去?

还有,在外面开启机关的人是谁?难道是柴俞?

但如果他能看出这机关,为什么还要在地下等她?

他预见是有可能的,毕竟他在她之前到达,将这地底机关已经研究过,会很容易看出这最后一手是爆炸,如果炸不死人,也能将埋在院门口的土层炸塌,将救人的人和底下被关的人活埋。

她心中奇怪,身后这东西,她摸得出是用极其珍稀的金属制成,造型更是从来没见过,这家伙难道知道会遇上这么一场人为的土崩,事先准备了逃生工具?

她自己的心,却跳动如脱缰野马,她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他的脸,却被他的手臂挡住。她伸只得放弃,手伸到背后摸了摸,身后有一层滑冷坚硬的东西,像一双蝙蝠的巨大翅膀,挡住了身后的土层,给两人硬是留下了这一份生存的空间,否则就刚才那一下倒灌,两人直接就给埋进去了。

呼吸还是很滞闷,所在的空间被土层灌满,以至于她和他还是挤在一起,抹个嘴都像在揩彼此的油。他张开双臂接着她,双手轻轻按在她腰窝,她被身后力量推动,无法拒绝他的怀抱,感觉到双手贴着的胸膛似冷似热,而心跳得缓慢又悠长。

他靠在墙上,无声捂住唇,袖边沁了一点血。她唇边也有血,她慢慢抹去,忽然想如果这人世间的一切,也能这般痛快抹去,多好?

然后景横波推开他,重重地。

这一咬不似抗拒,倒似怀恨,两人都瞬间感觉到微微的甜腥气味,如先前一般,彼此尝尽对方血的滋味,恨的滋味,身体的滋味,无奈的滋味。

他亦感觉到身前的躯体微微颤抖,不似激动,倒似一些无法压抑的情绪,他心间一痛,险些涌上一口逆血,急忙偏头,忽觉唇上一痛,她咬了他。

她身子微颤,想着这万物懵懂,如身在梦中,这一梦何时到头,又或者永远不见尽头,只是一场梦中梦。

景横波被揽在他臂弯里,嗅见他唇和肌肤的冷香。有种贴近无法抗拒,有种了然心会明白,她忽然便想起上元街道看戏,最后听见的那句道白:“三万里天地一口钟,万物懵懂,身在梦中。”

以历劫为名,历心头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再也无法置于光天明日之下,只有在这样无法动弹的空间,她才不会逃避他;只有在这样无法点亮的黑暗里,他才能放开自己,抱一抱她。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wap.xbiqugu,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