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1018 进退两难

“既然苏佩罗伯爵是正经西班牙海军指挥官，作战经验还非常丰富，他在与燕不死作战时就会发现，对方的船速要比己方快。

如果燕不死主动选择撤退，他应该不会选择追击。即便追了，几个小时之后就该放弃，不可能愚蠢到一直不离不弃。

所以他只该有两个选择，要不知道取胜无望，为了保全舰队选择向西驶向新大陆，用横穿大西洋来阻止追兵纠缠。要不就脱离战斗返回桌湾，救援英国舰队和登陆部队。

很显然他没有选择后者，把登陆部队都丢弃了，可见燕不死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朕刚刚和领航长算过，以相距十个小时算，按照西班牙大帆船的正常顶风航速，他们此时距离我们大概只有100公里。全速行驶的话，再过15个小时完全可以追上。

现在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顶风、未知海域，敢不敢跑全速？”

可惜不管塞特尔如何挣扎，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丝毫改变。实际上在洪涛做出向西、向南两支舰队分头行动的决定时，后面的所有细节就都想清楚了，甚至大致上计算出了距离和时间。

“……挂信号旗，双舰编队，依次向北间隔60公里，全速，目标本初子午线！”塞特尔看着皇帝皮笑肉不笑的脸，咬着后槽牙憋了十多秒钟，才下定决心冒险试试。

不过他的性格里也有个优点，不优柔寡断，一旦下定决心就毫不保留的争取利益最大化。为了让竞速航行更方便快捷，干脆解散了舰队，这样就不用考虑编队安全之类的问题了。

“科恩，朕要回舱室了，你一起吗？”洪涛对这个决定没意见，在海况不是很好的时候保持编队就必须降速，想提速就没法保持队形，这是个无解的单选题。

但他可不想在甲板上接受海浪的洗礼，一旦满帆全速还顶风航行，这艘不到300吨的战舰立马就会变成小破船，一半时间在海面上漂浮，一半时间在海浪里穿行，连站在几十米高横桁上的操帆手也避免不了当落汤鸡的命运。

苏佩罗伯爵很郁闷也很绝望，此次接受王命联合英格兰舰队远航奔袭恩鸟港，本意上是很不心甘情愿的。不是怕完不成任务，而是觉得这种欺负弱小的战斗没啥意思，有损他的威名。

蒙塔尼斯号被劫持、马尼拉城被攻陷确实是耻辱，但在绝大部分西班牙海军将领心里并不认为是大明帝国海军强大所致，而是马尼拉总督愚蠢疏忽，缺乏军事才能，遭到了突袭。

让堂堂西班牙舰队千里迢迢跑到非洲最南端去攻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港口，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按理说由英国人指挥，再多派几艘商船运点陆军就够了。

但当联合舰队在恩鸟港外看到登陆士兵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苏佩罗伯爵马上意识到依靠携带的3000陆军完全无法登陆成功，随即不顾白金汉公爵的反对下达了撤退命令。

到此时他还没有把大明帝国海军当做强敌，只认为明军在此经营多年，防御措施完备，想要攻陷需要更多时间和准备。

直到大明帝国海军穿过了风暴角径直打上门来，双方一交手，才愕然发现这支船小炮少的舰队战斗力却比英格兰舰队强太多了。

西班牙大帆船高大厚重、火炮凶猛、接舷近战更是所向披靡，唯一的缺点就是航速相对慢一些，在风浪比较大的海况下转向不太灵活。

几十年前英格兰人正是抓住了这个缺点，在风浪比较大的法兰西格拉沃利讷近海，用重心更低、转向更灵活的女王船和小口径直射炮击败了无敌舰队。

而眼前的这支大明帝国舰队，更是把船小炮利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和它们比起来英格兰人的女王船就像是跛脚的鸭子。

双方舰船刚刚接近到500米对方就开始射击，虽然只有5艘船，其中一艘更像商船，但弹炮的命中率却高的离谱。一个小时之内就有三艘冲在最前面的西班牙大帆船水线附近被打穿，不得不降速脱离了编队。

在这个距离上，西班牙大帆船装备的大口径加农炮几乎就是废物，开不开炮都一个结果，半点造不成威胁，最少也要进入200米才有可能击中。

想拉近双方的距离，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太难了，除了船速的差距之外，风向和海况更加剧了难度。强劲的西风和至少3米多的浪涌，让西班牙大帆船转向非常迟钝，根本摸不到敌人战舰的边。

很快苏佩罗伯爵就意识到这么打下去永远没个赢，想脱离战斗转而去与英格兰舰队汇合。可敌人的战舰又绕到侧前方，把领航的舰船一艘接一艘的打成了半残。

为了尽量避免和降速行驶的伤残船只发生碰撞，整个舰队就得迎着侧顶风艰难的再次调整航向，然后此类情景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时间也一点点的流逝。

眼看天色渐暗，可北上汇合的距离却不见缩短，苏佩罗伯爵意识到北上可能也不是好出路。以英格兰舰队的数量和质量，怕是无法与大明帝国海军对抗，就算冲过去了，更大的可能是面临更多敌舰的围攻。

现在西班牙舰队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如果不尽快摆脱这几艘敌舰的纠缠，等明天另外一支敌舰队赶过来，那就想跑也跑不掉了。

可是该往何处跑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里东肯定是不能去的，那边是大明帝国海军的来源，去了等于自投罗网。北更不能去，东边的敌舰队并无踪影，只是可能性，但北边确确实实有一支舰队，去了就是飞蛾扑火。

南和西倒是没有敌人舰队出没，可向南的海域风高浪急，西班牙大帆船进去之后，如果遇到天气变化，境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南边没有港口，暂避一时为的是回头再战，可眼下联合舰队已然不存，攻占恩鸟港也是奢望，就地建港更是无法完成，继续留在这片海域里除了增加无谓的风险没有半点好处。

最后只剩下了向西一条路，西边是新大陆，那里分布着大量葡萄牙和西班牙港口，虽然距离很远，但只要过了本初子午线再向西北就有航线。

反观对手，他们应该没有到过南大西洋，缺乏补给港口，更不熟悉这片海域的情况，相比起来向西撤反倒最容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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