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天下 第二十八章：澄海复位

霸王的心情其实并不算糟糕，虽然送别了一位英豪，但是继承了这英豪的道路，可以继续他前世未尽的功业，这份心情带着感动与坚定，虽然悲伤却也振奋，所以他心情并不算坏，直到他离开地底核心，回到了地底三层时，回来的一霎那间，他整个人都愕然愣住了。

这是……这是大破灭！？

怎么可能！？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达到大破灭引发的阀门界限，而且是远远没有达到，甚至就霸王所知，这个时代连主文明路线都没有出现，所谓的三次冲击其实连雏形都算不上，除非是三次冲击达到了目的，这才可能开创出类似太古，远古，上古三个时代的路来。

所以绝不可能是自然发生的大破灭！

既如此……天，地，人……是人出问题了吗？

“是人亦非人了吗？”霸王喃喃自语了这一句。

在前世，霸王从黄海而出，所见所闻就是人亦非人的彻底诠释，纵观人类在这个纪元的各个时代，太古时代是人类的黄金乃至圣道时代，那时候的人类漫步于梦想，所思所想所求皆是超脱之念，人与人之间或有分工不同，但是从人格地位上所有人类都是平等的，这是人类的顶点。

在那之后是远古时代，那是一个人类族群从至强跌落，再从至弱中一步一步变强的励志时代，天行健，君子以自强而不息就是那个时代的写照，虽是没了太古时代那超脱之念，但是也开创出了内力科技阵列，世界之主，人人成龙三条道路，若是远古时代再进步下去，未必不能再一次走上超脱之路。

若说太古时代是圣道时代，远古时代是黄金时代，那上古时代按道理来说至少也应该是白银时代……但实际上并不是，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问题，又或者上古时代成立之初就是不义，那是人类最为黑暗最为恐怖的时代，又有名为……傀儡时代。

那是黑铁，乃至是灰锡的时代，除了高高在上的十大门派，以及有着底蕴，足以和十大门派抗衡的七海七族，其余所有人皆是蝼蚁，而普通的民众是连蝼蚁都没得做，他们就是养殖着的材料，制作为傀儡的材料。

十大门派的傀儡技术登峰造极，门派内更是有着神相境傀儡存在，在这个时代人类联盟认为是天堑的神相境傀儡，在那个时代是十大门派都有的技术，他们的野望可是皇级傀儡，若真让他们成功了，四方四皇且不说下场如何，至少十大门派就不是大破灭所能够毁灭的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定真可以千秋万代的统治下去。

霸王出世就是那个时代，带着一切美好愿望的霸王，出世之时就被打击到了，尔后他经历了无数的悲剧与惨剧，亲眼看到过朋友被做成傀儡，也品尝了初恋被做成傀儡后反来杀他，更见过万民哀嚎着痛嘶百日而不死，生生用其灵魂制作出超大堡垒型傀儡……

之所以说上古时代的傀儡技术登峰造极，不仅仅是因为十大门派的傀儡战力多强，而是十大门派真的将傀儡玩出了花来，什么堡垒型傀儡，飞行器类傀儡，用具傀儡，联络傀儡，能源傀儡……等等一切，在霸王出世前的日子里，十大门派甚至自诩自己已经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和远古时代的武者阵列，世界之主，人人如龙一样的道路来，凭心而论，这话倒也是不错，但是这就未免太残酷了，这一条道路是虫族之路，唯有首脑永存，别的一切同族都为血肉材料，这样一条以苍生奉养首脑的道路。

对于首脑来说，这样的道路自然是完美，但是对于庞大苍生来说，这是比最黑暗奴隶时代还要黑暗一亿倍的时代，正是因为如此，霸王才会从仁王化为霸王，从仁到霸，战遍这天地人间，蛮古不服天，霸绝了这天地，强绝了这古今，成了这一纪元的唯一人物，其号为霸，是称是王，是为霸王。

正因为如此，当上古时代大破灭来临时，才可以如此轻松的度过去，这全赖于霸王一力扛之，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击破了那一次的大破灭，更是带着武王军团直接深入外中，将来犯的大部分蛮级生物都生生捏爆，这般壮行自太古以来就从未有过。

作为经历过大破灭的人，而且不止一次，霸王真的是太熟悉眼前这气息了，恶臭夹杂着恐怖，这正是大破灭来临的征兆，或者说已经来临，而再仔细想一想，这一次地大破灭很可能并非是天生的，而是人为的……

“好大的胆子！！”

霸王低声吼了一下，而在他旁边的青子立刻整个人都软趴在了地面上，他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觉得一种大恐怖直袭而来，不光是恐怖，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神国正在寸寸崩裂，继续下去他可就会彻底玩完了，当即他就大喊道：“霸王息怒，霸王息怒……”

事实上，不光是青子软趴在地上，以霸王为中心，几乎涵盖了整个澄海范围的地底三层，地底二层，地底一层，乃至地面范围内，所有实力强大到内气境以上的生物全都软倒在地失去了任何行动力，心志坚定一些的还勉强保留神智，别的甚至都直接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数秒后，霸王才慢慢沉静了下来，他单手一抚，青子就觉得一阵微风过去，他的神国又开始了愈合，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惊骇的事情经过，霸王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青子，动员青家势力，包括你们青家的所有暗线，我要在十二小时内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由此引发了这场大破灭。”霸王冷声说道。

青子一愣，立刻就是大惊大恐，大破灭……作为青史的传承家族，或许这个时代除了四方四皇以外，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加知道大破灭的恐怖以及缘由了，那绝不是一般人或者一般家族势力所想的灾难浩劫之类的东西，更不是所谓藏起来，固守，逃避之类就可以躲过的东西，那是天地，或者说七海世界的终焉一刻。

别看太古时代，远古时代都熬过了大破灭，虽说文明崩坏，道路崩断，但是总是有文明的星火传承下来，更有世家之类的势力苟延残喘，所以就想当然的认为只要藏得深就可以躲避过去，这是完全错误的，太古时代和远古时代之所以能够熬过大破灭，那是这两个时代的底蕴完全耗尽才可以做到，而且那两个时代英雄豪杰辈出，没有多少有能力的人想着明哲保身，如此不计牺牲的情况下才熬过了大破灭，而且也耗光了两个伟大时代的底蕴，让两个时代彻底终结。

至于除了两个明面上的大破灭，还有青史暗录和野史中记录的另外三个大破灭，这三个大破灭则是由不世出的人杰所终结，而其中一个就是霸王所终结，还有两个分别是由绝世天罡和回天圣手所终结，那两人也是不世出的豪杰，认真比较起来，那两个人都是不输给光明神帝和中央夜帝的人物，但连他们两人为了终结大破灭都身死道灭，唯有霸王才是真正打破了大破灭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人。

这就是大破灭了，不是灾难，更不是浩劫，用那些字眼真是太小看大破灭的存在了，所谓的大破灭，是七海之终焉，是这个纪元的多元宇宙调集几乎全部力量来毁灭七海世界这个异物的过程，连七海世界都不存了，在上面依附的人类那里还可能存活下来？

想到这里，青子立刻抱拳道：“遵命，王，我立刻回去青家，务必会在十二小时内得知这次大破灭的真相，我们这个时代远远达不到大破灭来临的临界点，那就肯定是天地人之一出了问题，这是大事件啊，那怕再隐秘总是有端倪可寻，请王静待回音。”

“静待？怎么可能静待……”霸王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向了上方，虽然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只是地底三层的岩顶，但是连青子都知道，霸王所看的方向是七海世界的天空。

“我们回来得太晚了，七日证道，已经让大破灭的征兆期都已结束，现在那怕是解决了天地人的问题，七海世界的防御体系也已经出现了大空洞，要等天地人归位，这空洞彻底愈合，那非得要付出大代价才行……”霸王沉声说道。

“大代价！？”青子还不知道这些秘辛，这些是那怕青史中都没有记录的东西，而能够让霸王都说是大代价，那肯定就是巨大无比的代价才是，很可能是这个时代整个文明集合起来都无法达成的可怕代价。

“需得牺牲与献祭……你可知道当初我所经历的那次大破灭，我为什么非得要追杀入外深处？难道我不知道当时的七海世界危如火山，有我镇压还好，一旦没我镇压随时都会有所大变，而且当时十大门派也并没有彻底解决，四方四皇也在背后煽风点火，在那种情况下我该坐镇七海世界才是最最上策，但我依然带领武王军团追杀入外深处，其原因就是这个了，若是无法拿我们人类自身来牺牲与献祭，那就拿这个纪元的先天神魔们来牺牲与献祭好了，那时候我因为杀戮过盛，天道虽然无知无识，却也本能的盛怒，因此我又不得不和三大灵之一做过一场，虽然侥幸得胜，但却也留下了伤势隐患与科学家们的一大因果，又不得不进入最终战场偿还这因果，因此错过了天命，再度回归时，才有了我陨落那一战……”

霸王说得有些唏嘘，说到这里时，他才断然说道：“俱都过去了，但是眼前这一幕又再度重演，却是生灵涂炭……也罢，我之回归，若是无甚大场面，这就未免太过寒酸，由这天地动荡，自是我出世之时……你且去吧。”

青子连忙一礼，就说道：“那臣且去了，迟则三天，短则一天，我必会带回消息来。”

话音生中，一道青色雷霆闪烁而出，直接穿透了这顶端岩层消失不见，场中只剩下了霸王一人。

霸王站在原地却是一动不动，他只是闭目沉思，片刻后才苦涩一笑道：“比起全盛时期只剩三成之力了吗？灵魂有缺，便是有蛮古精气也吸收不得……道果易取，但是吸收却难，至少需得一月之期才可以完全吸收愈合，那时实力尽可以完全复原，但是这苍生却等不得……也罢也罢，我既为王，总该承担下这一切。”

“天道，大道……嘿！任凭你们如何作难重压我，且看我到底服不服！？”

“拔山！”

“起！”

巨力轰然迸发，此刻青子正在从原澄海空洞处浮出，向着青海而去，此时他就听到身后的轰鸣巨响，回首一看，震撼的一幕让他差点心神失守，在那后面，澄海空洞下方，一块陆地正在冉冉升起，就如同一个无形巨人将这块陆地直接拔出一样，澄海……

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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